同样是佛教,一些人用它勇猛精进,有些人用它避责循世……

你,是哪一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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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所谓佛教,千百年来早已歪曲化而失却真正佛教的本意。一般佛寺里的和尚,其实是另一种奇怪的人,与真正佛教毫无关系。

因此世人对佛教的误解,越弄越深。和尚大都以念经念佛做道场为营业。居士大都想拿佞佛来换得世间名利恭敬,甚或来生福报。还有一班恋爱失败、经济破产、作恶犯罪的人,走投无路,遁入空门,以佛门为避难所。

于是乎,未曾认明佛教真相的人就排斥佛教,指为消极、迷信,而非打倒不可。歪曲的佛教应该打倒;但真正的佛教,崇高伟大,胜于一切。——读者只要穷究自身的意义,便可相信这话。

——丰子恺《我的老师李叔同》

关于佛教,我们其实真的很多误会。汉传尚且如此,藏传就更不用讲了。

今年一月,在成都辅导创业市场之余,顺道驱车去了一趟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网红藏传佛教之地——色达五明佛学院。

慕名而至,其实也只是被五明佛学院成千上万(本来害怕写多了,想写成百上千,查了查资讯,还是成千上万妥当!)的修行小房子大场景所震撼,又闻政府主管部门正在进行清理整顿过于泛滥的小红屋,所以也就赶个时机趁早去一谒究竟了。

那时候季节正是清冷,匆匆赶往,震撼之余,也是未带着任何知识前去的。

除了与几个扎巴(沙弥)、觉姆(尼姑)稍接触,也不过打个招呼,问讯“扎西德勒”。所以只是看了个热闹,并无更多斩获。

色达之行,倒是开始令我思考,为什么藏地这么多修行僧众?而汉地又这么多人猎奇而去,甚至在汉藏文化差异、语言代沟如此之大的情况下,竟也留在了那里?

时光荏苒,不想这一趟雨季藏地的旅行,竟又访问了与色达五明佛学院齐名的另一个所在——亚青寺。

好吧,我们就一起带着点知识来看看这期间的奥妙与有趣之处。

亚青寺与宁玛派

第二站:亚青寺

21日,是我们此行重要结点的第二站——亚青寺。

正常情况下,我们从措卡湖离开前往亚青寺,可以选择从新龙、甘孜走甘白线到亚青寺的道路最为坦途顺捷

然而为了避免去了亚青寺再折回甘孜县走回头路,我们选择了穿越友谊乡去亚青寺的路线。

没想到一路穿越泥泞峡谷,经通宵曲,翻越雪山进入友谊乡,真是道路艰险,颠簸不堪。

这雨季的藏地,国道尚难一路晓畅,倘不是FJ这样硬派强劲的越野车,真心是不能愉快地穿越这乡县小道了。

所幸,常有惊喜等着我们。在通宵曲,我们遇见了在建中的坛城。

我们停下来小憩,一边摩挲着信徒们捐献的刻着藏文的石头,一边绕着坛城转动经筒……

这令我想到,尽管我们从来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佛教徒。

然而正如宗萨蒋杨钦哲仁波切《正见》所描绘的——近似佛教徒(Almost Buddhist),这一刻,我们拥有着对这个世界真理与真相的虔诚,我们就应该、或近似一名佛教徒。

正见
如何才是佛教徒?

假设你要给他们正确的回答,那么答案就会直指佛教2500年传统的基础。

如果一个人接受下列四项真理,他就是佛教徒:

一切和合事物皆无常(诸行无常)

一切情绪皆苦(诸漏皆苦)

一切事物皆无自性(诸法无我)

涅槃超越概念(涅槃寂静)

这四句佛陀宣说的话,称为“四法印”……

广泛地说,智慧来自佛教徒所谓具有“正见的心”,但一个人甚至不需要自认为是佛教徒就能具有正见。

那么什么令你是佛教徒呢?你也许不是生长在一个佛教的国度或出生在一个佛教家庭,你也许不穿僧袍或剃光头,你也许吃肉,而且崇拜饶舌歌手Eminem或性感名模Paris Hilton,这不表示你不能是佛教徒。

要成为一位佛教徒,你必须接受,一切和合现象都是无常,一切情绪都是痛苦,一切事物无自性以及证悟是超越概念的。

——宗萨蒋杨钦哲仁波切《正见》

我想,如我这样的近似佛教徒,总比丰子恺先生笔下的佛门循世窃居之辈,以及那些满口佛号、自以为是,却处处于俗世中锱铢必较的“善男信女”们来得更象一个接近真理的人。

当然,我们并不能因此而自我矜骄,而小瞧那些给芸芸众生的方便法门。


浅闻陋见之余,然后是继续驱车,翻越4500米的雪山,走过牛羊起伏散落的草原,而后又是心惊胆战的傍崖险路。

终于,迎着正午炽热的阳光中,我们远远地看到了一大片金光灿灿的金顶,于一条弯曲流淌的河弯之间。

亚青寺,我们到了。

于河畔车场驻车,我们匆匆嚼过一顿川人的刀削面。顶着烈日,手持相机,便开始摸索这规模宏大的亚青寺版图来。

曲水河此岸正在大兴土木,尘土飞扬,而彼岸是庞大的小木房群,与色达五明不无二致,我们好奇之余,随行人穿过铁桥,近距离才发现纵横交错的入口处,标注有“觉姆区里禁止男子行走”字样。

原来,这里正是亚青寺最著名的觉姆半岛。这里住着成千上万名女性的前来修学宁玛派的尼众!

小木屋整齐的修建,并非常简陋,据说政府为避免出现火灾意外,专门进行了整肃与规划,才有了这样一条条纵横隔离的“街道”出来。

我们只能顶着烈日在半岛外围的弧线马路上行走,然后向着大金顶的建筑广场迈去。

想那便是法会与讲经的重要场所罢。

四下无人,也无从探寻,我们只能再从另一坐铁桥,折向对岸山顶上的巨大的雕像处。

湍急浑黄的河流,铁桥上经文石刻,颜色鲜艳,也是蔚为大观。

这巨大的塑像是谁?

想当然地认为是释迦牟尼。定睛一看,不是。

再一想,那撮有趣的小弯胡子,不正是宁玛派创始人莲华生大师吗?也难怪,这里正是他的嫡系地盘呢。

在土坡中拣路而上,身处所在,到处是一米见方空置的小木屋。只知道这应该是修行者闭关时入住的地方,却不知为何空着。

后来才知,原来平日时这里上万觉姆、扎巴只在大殿经堂学习,居住于山下各自区域,只有到了每天11月后,才进入到这个小木屋特定的闭关期进行修行。

不禁感叹,这等苦修,又岂是那般逃避世俗的人所能担当的。

良田千倾不过一日三餐,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。而人之欲望与堕落如能看穿,苦修与节制也必不为苦了。

站上山岗,俯看山下亚青寺,尤其是这世界上最大规模的觉姆区,的确震撼不已。

基友铁树由衷地说:藏地艰苦,宗教成为人们生存的图腾与寄托,实有殊胜之功;然如今物欲横流之现代社会上,流行之“佛系”文化,年纪轻轻即是好吃懒做,不求上进,以图消极避世于佛性空间,实是大违我佛之离苦得乐的解脱本意。

诚哉斯言!所言极是!

今年以来,在创业历程中辅导各种资质的伙伴,愈渐地发现人与人之所不同,其最关键绝不在于其社会环境家庭底子条件,而在于面对人生的无常,我们是否学习以一贯之地在学习成长,持续精进,自律蜕变!

而“精进”一词,不正是源自佛教之中么。

又想起丰子恺先生的字句,想起宗萨的话,不禁微信上向创业合伙人们感慨:

同样是佛教,一些人用它勇猛精进,有些人用它避责循世……

你,是哪一种呢?

亚青寺的小木屋是个道场,色达五明佛学院的小木屋是个道场。而我们建功立业,人生困惑、事业瓶颈的背后,未尝不是另一个更大的道场。

若不能领悟其中……咳……我见过无数往来于藏地,以一屌丝之功,避责之态,而游戏人间,过着极其低配人生的年轻人。

美其名曰诗和远方的背后,多少这样的年轻人过的其实还是眼前的苟且。

无非,把原本应该在汉地忍辱负重的苟且,变成了在藏地游手好闲的苟且。

如此痴迷,甚至还满嘴佛号,又何能人生解脱?证得智慧呢?


自己想罢,遂也又升腾起旅途之间,如何调整节奏,回归与担代于己、于家、于社会之重任。

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;惟精惟一,允执厥中。

亚青寺背后的宁玛派


话题沉重,过于严肃,就有点不好玩了。昨儿说了,今天跟你们聊个一直不牛逼,却一直很牛逼的教派。

正是这亚青寺与色达五明佛学院共同的主持背景——宁玛派。它被称为红教

因为它的僧众以红色小帽子为特征,看起来象个倒扣过来的铲子。

为什么说它一直不牛逼?是因为宁玛派在历史上从来没有成权倾一时的最大教派的感觉。

在古象雄王朝,最牛逼的雍仲苯教;在土蕃王朝后宏期,元朝是开创政教合一的萨迦派的天下,其教主八思巴曾经成为权倾一时的元朝国师、帝师,还帮蒙古发明了文字;

明朝又是噶举派被明成祖赐封为“大宝法王”而盛极一时;满清及至现如今,又是兴起以达赖、班禅为传承体系的格鲁派成为最大教派。

所以,与社会政治环境挂得钩来,怎么看这宁玛派都一直不温不火,也一直不牛逼。

然而,这宁玛派的确也是最牛逼的。

宁玛者,古也,旧也。所谓古,是说它的教理是从公元8世纪时传下来的,历史悠久;所谓旧,是说它的一些教义教规是以古时候吐蕃的旧密咒为主。

除了它的创教人为著名的古印度莲华生大师(他的法相以印度人小卷胡为特征)是几乎所有藏传佛教门派共同认同的祖爷级别的外,宁玛派的持续存在,都保持着一种千年老二的感觉。

做老二容易,做千年老二可不容易。没有持续精进的代代弟子,哪来这千年老二呢?

话说,色达五明依山谷成建成万千小屋,亚青环曲水而筑千万棚户,相隔数百里,相应成趣,不正是这后世弟子持续精进、奋力兴教的传播之功呵。

如今西方新世纪运动、佛教的利美运动的兴起,这宁玛一派可谓老树逢春,大放异彩,重新大规模发展起来。

宁玛,你真的很牛哪!


宁玛还有另一个有趣的特点。什么密宗、显宗我是搞不懂的,但是这几天浸淫学习,我却知道了它与格鲁派最大的区别:

宁玛派,主张直接修行密宗法门,而目前最大的格鲁派(及其前身葛当派)则是主张行显后密。宁玛派修行本身也可在家修行,而格鲁则不允许成家。

都说藏传佛教以密宗为特色了,那么这个宁玛派也就正是这密宗特色的老祖宗了。

大概因为这方面辈份极高的原因,其他藏传佛教其他各派谁都得敬它三分了。


离开亚青,翻过川西第一高垭口,旅程还在进行……

亚青一行,就扯到这里了。

旅行搜集见闻,整理碎片,颇为辛苦,回头再谈下一站。

留个悬念给大家,如果当和尚可以当成土皇帝?爽吗?

下次要分享的流派,正是这样一个藏传佛教政教合一的始作俑者。

天问于日光之城拉萨8848客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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